瓜(开学长弧)

这里是黄瓜——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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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瓜瓜瓜忙
bili:咕瓜不吃洋葱

〔南瓷〕红绷带 中下

   浅浅地继续一个写

   大概在抗战时期,南自愿留下来继续红色的工作,协助红色力量进行伟大抗争,俩人是但又不完全是普普通通战友情(?)

   没办法我太喜欢红色浪漫了。

   可以的话,go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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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战后的休整是平静且沉重的,就算是积极欢乐的军队也不能避免伤残带来的疼痛。那丢失的血肉,那离去的战友,都是一点点抽离出身体的软弱,一级级重塑他们的意志,让他们站的更高,也站的更稳,更加脚踏实地。


   失踪与牺牲名单都出来了,有些知道名字,有些只知道小名和绰号,有些干脆根本就没有名字,给他留下的空位上写着“同志”。


   大家拿到了分配给自己的干粮,每人只有一点炒米,一张大饼也是好几个人分,再喝一点野菜汤就足够组成他们的晚餐。终于有人觉得太安静了,压抑得喘不过气,他放下了举着碗的手,笑容有点勉强,但能看出已经尽力了:“大家咋都不说话呀?之前老是讲故事的同志呢?上次讲的过年炸粪坑的事儿还没结尾呢!”


    全部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没有人有除了面面相觑外更多的反应,更不必提站出来继续什么“炸粪坑”的故事演讲了。终于,有一位同志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手,于是大家都看向他的方向。


    “那位同志……在早上的激战时,英勇抗争,奋不顾身,与一个鬼子纠缠时,被弹片击起的石块击中,鬼子趁机刺穿了他的胸膛……他不甘愿就此牺牲,同样置敌人于死地,最终没有及时抢救,刚刚已经葬在森林里了,”那位同志的声音哽咽了,“我们实在是不能运输这些烈士的遗体了,我们没有人力也没有物力,只能将他葬在此地。他故事里的还在老家耕田的父母,还没有出嫁的妹妹,小时候陪他长大的大黄狗……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……”


    巨大的悲痛重新降临在人群中了。正因为他们心里也有同样的牵挂,所以他们感到悲痛;正因为他们能够与人共情,所以他们感到悲痛;正因为他们爱着身边的人民,所以他们感到悲痛。刚刚讲话的同志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,平时有多么勇敢坚韧的人,现在就哭得有多脆弱:“遗体送不回去,遗物总可以吧?……这些东西都是有所指代的贵重之物,它们已经不能简单地算作某种东西了……这些都是他们的心啊……”


    同志们都沉默的看着放在人群中间的物品,有一张姑娘的相片,他们知道那是什么,那个姑娘正在等着英雄归来与其白头偕老的,还有一个丑丑的木雕,是那位有很多故事的同志的东西,说是他妹妹小时候给他雕的,还有许多许多,有些他们都见过,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所以更为让人心痛。


    瓷沉默地看着,他紧紧攥着自己放在怀里的口琴,脑子忍不住去想这个口琴落在那群物品中的模样。不行,不行……他狠狠地咬了咬下唇,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,无论如何,都要有破釜沉舟般的胜利的决心,不能以死亡的结局妄自下定论!


    “说点什么,我不太会中文,我想你说点什么的话会比我来讲好很多。”南捏了捏瓷的手,低着头在他耳边悄悄说着。瓷抬头看了看他,他背着光,表情看不太真切,不过瓷也的确迫切地想要说点什么鼓舞士气,死亡在战场上从不少见,畏惧它,或者轻易地认为自己靠近它将会是覆灭的征兆。


    “同志们,”瓷顿了顿,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,“我们的历史虽然暂时没有被书写,但我们自己都还记得,在不久之前,跟我们一样的人一直在不停的消失,直到今天,到现在来说都一直如此。在回顾历史时我们总会去感叹哀悼那些失去的人和事,但还在续写历史的我们不能就此开始评判我们所处的境地。还记得我们的歌是怎么唱的吗?就算现在我们经历着极大的痛苦,但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理想和希望!”


    瓷脱下帽子,紧紧地攥在怀里,和口琴一起压在胸口:“青山处处埋忠骨,即使无法马革裹尸,但因为他们和我们的努力而取得的成功的喜讯,一定要传给我们重要的人,和整个我们深爱的土地。至少这样,他们所努力的,和他们所献上的宝贵的热血才不会白白流净。同志们,今天我们在这里不能继续消沉下去,或许明天就会有新的战斗,而我们需要充足的精力和勇气。女同志,你开头唱一句吧,我觉得大家需要唱点什么来振奋一下。”


    坐在瓷身边的女同志愣愣地看着他,在被瓷用胳膊肘捅了捅后才反应过来,抬手擦干了眼泪,清了清嗓子:“我……我从山中来,带着兰花草。种在小园中,希望花开早。一日看三回………”


   女同志带着哭腔,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在众人中穿过。是胡适先生写的《希望》,念过书的先进同志们定是知道的,在姑娘唱过一遍之后他们也就熟悉了旋律,一个接一个哼唱起来。


    “期待春花开,能将夙愿偿。满庭花簇簇,添得许多香……”瓷拿出了自己的口琴,在火光的照耀下,他仔细端详它,脑内似乎浮现出了南戴着已经染血的绷带,在废墟和倒塌的树木中凭借记忆一点点地寻找小小的口琴,找到后小心地把它护在怀中,想着回去之后给他认识不久的战友一个惊喜。


    正跟着一起哼歌的南转头发现瓷低着头看着口琴,半天没有动作。于是就笑着举起手,模仿了一下吹口琴的动作,示意瓷给他们伴奏。瓷踌躇了一会儿,随后将口琴凑到嘴边,气流通过口琴,悠扬的声音飘到空中。


    这是他找回口琴之后,第一次吹奏它。




    这一次的埋伏任务,到目前来看是完成的很好的。他们打探到了鬼子近期的动向,预测了他们路过埋伏点的时间。赵五也提前踩好了点,换了条路线,不仅好走许多,也隐蔽许多,直接通往埋伏点。


    此时作为先锋的同志都紧紧抱着自己的枪,派一位同志用望远镜紧紧地盯着下方的路口,没有一人敢松懈。


    瓷作为他们其中的一员,精神一直高度紧绷,就差直接昏过去了。他虽然没有拿着望远镜,但他依旧死死盯着下面,以至于南来到他身边,还没来得及找好姿势卧倒的时候,瓷就马上转了身差点开枪。


    “诶,诶,别紧张,是我啦!”南也知道自己很高,于是也不敢站太久,趴下后就保持着和瓷一样的姿势。瓷收起了枪,有些微愠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!你是伤员,怎么跑这来了!”


     “就一点点伤,人家断胳膊断腿的依旧冲锋陷阵,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当这个逃兵啊!相信我啦,一点问题都没有,你只管待会好好制服敌人就行。”


    瓷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本来就是红色的绷带,确认伤口没有裂开后皱着眉:“你最好是。都是因为你,现在绷带都是我身上的必需品了!你没事就往我这儿窜,一窜还每次都伤着。”


     “你这不也没赶我走嘛!”南看上去心情不错,拍了拍瓷的肩膀为他加油打气:“好了不说话了,好好埋伏,待会好好干!”


     瓷把枪抱得更紧了,笑着摇摇头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这话了。”


     又过了许久,毒辣的太阳舔舐着他们的脊背,汗水一颗一颗地从帽子里滚出。他们又饥又渴,但他们不敢闲下心来分心去喝水吃饭,因为鬼子还没路过这里,那就是战斗还没暂停,他们一定要保持清晰的头脑,不然只会让自己乱了阵脚。


     有一些黑影子冒出来了,拿着望远镜的同志向他们比了个手势,让他们准备出发。近了,终于近了,近到他们来不及反应,所以逃不掉,近到我们可以马上赶到,杀他个措手不及。有一位同志从地上爬了起来,拿起了冲锋号。


    “嘟,嘟嘟嘟嘟,嘟嘟嘟嘟—————!!!”


     在第一排的战士腾地一下从地上跳起,抱着机枪自上而下攻去,如黑云压城,以排山倒海之气势,压敌人之将倾;呐喊声和号角声鼓得耳膜阵痛,如千军万马,纵破釜沉舟之孤注一掷也无此鼓舞士气。鬼子像是懵了,或者是惊了,往日可以轻易推倒的蝼蚁今日就要让他一溃千里,能不惶惶不安?他们辙乱旗靡,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,拿起先进的武器也只会对着天胡乱扫射,反倒是浪费了不少子弹。


    瓷冲入人群中,虽没有关公千里走单骑那般骁勇善战,倒也算是个得力干将,一连放倒了几个发懵的笨蛋。他们虽然没有精良的装备,但他们有流血五步,横尸两人,天下缟素的士之怒;他们虽然没有专业的体格锻炼,但他们有被上天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后的动心忍性,不屈的大丈夫气概。


    鬼子吃力应战,他们好像看见了神明,又好像看见了疯子——哪有人会这样不要命呢?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,胜利如果不属于他们,那还属于谁呢?


    正在吹冲锋号的人被击倒了,他手里的号角落下,落在下一个人手上。下一个人又接过他的位置,站在最最明显的地方,高举红旗,高声吹响号角,一时间角声满天。


    南吃力地使用着枪,实在不行时他就用右手举着枪,让枪柄狠狠敲击敌人的头颅,让其昏死倒地。在一群比他矮很多的东方人中作战,如此高大的他自然很容易被当成靶子,要不是他还真有两下子,不然早就战死他乡了!


    瓷一边射击一边退到他身后,对他说到:“还行吗?没事吧!看你也总是挨打的,实在不行了就叫我我给你打掩护!”


     “你也知道,我是不愿做逃兵的!”南击晕了站在瓷身后的鬼子,“再说,有我这个靶子在,不就让你可以更好的杀敌了吗?”


     “谁需要这种靶子啊!”


     突然,他们再一次听到了大炮的声音,黑色的死神如那天一样在他们的上空笼罩,最后撞向地面。


    “卧倒——————”所有人一齐倒地,沙土被狠狠地溅起,一层层地铺到卧倒的人的身上。即使知道没什么用处,但还是能听到有人咒骂起来了:“他奶奶的!那群鬼子怎么还有这么个玩意儿!自己人连着敌人一起打!刚好我们这一支队还没有这些补给,这不就是纯挨揍吗!”


    “没事,我们还有几个收缴过来的手榴弹。”南听到那些咒骂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,但又笑不出来了,因为这正是他们的现状。他拔出安全栓,将手榴弹丢向一个敌人聚集的地方,爆炸声混杂着对方的咒骂声,南这下算是笑出来了:“自己做的炸弹好吃吗?”


    “哎哟你别笑了,小心到时候打掉你的大牙。”瓷笑着捶了他一拳,转身和后来跟上来的带的武器比较多的战友拿来了一些子弹,分了一份给南,“我早就料到他们是带着炮来的,上一次就有,这一次没道理没有,所以为了防止那种情况再次发生,我私自做了这个,因为知道这个行动多半不会被批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瓷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了一包东西,南毕竟在战场上驰骋这么久,这种自制的炸药也不是没见过。他诧异地看了一眼炸药包,再抬头看向瓷,瓷像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又或者说是知道,但是不愿承认:“我对这个有信心,就算炸不掉他们的大炮,炸死操纵炮的人也是游刃有余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打算怎么炸?”南的声音第一次这么颤抖,没有人见过他这么震撼以至于害怕的表情,他第一次失控地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,“你不是昨天才说不能以死亡看做归途,而是要以凯旋而归作为结局吗?”
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”瓷看着他像是受惊的猫科动物一样,眼睛瞪得圆溜,一眨不眨地盯着瓷,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,好像随时都会把瓷按倒在原地不让他行动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:“这么紧张做什么,我又不蠢,不是去送死的,我还想回老家当医生扶危济困呢!家那里可不能少了我这个医学高材生。”


     “你当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?”


     “相信我,”瓷用自己这辈子最温和的声音轻轻地说着,生怕激到南,“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所以我才会这么做。”


     “你知道这个炸药会在什么时候引燃,爆炸范围多大吗?在它爆炸时你能不能逃到范围以外?”


     瓷知道南这一次是真的十分认真的在跟他讲话了,他看着南担忧的眼睛,忽然就觉得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欺骗这双诚恳的眼睛的话,于是他说出了实情: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 南沉默了许久,久到瓷都要以为这场战就要结束了,南拿起了炸药包,猫着腰拉着瓷的手往旁边绕去:“走,我跟你去。”


    可是手牵着手走路太别扭了,瓷手腕用力挣扎着想要松开,南倒好,松开瓷的手后,找准了一个不那么别扭的角度,重新抓住了瓷的手,并且再也不让他松开了。


     他们绕过正在激战的人群,偶尔遇到几个落单的逃兵就顺便一起解决掉,他们找寻了许久,终于在一次炮弹发射时看到了发射的地方,于是他们一同扎入人群里,在炸起的大大小小的土坑中摸索着走到了那个被堆起来的炮台。


    “这破地都能堆个炮台,真有他们的,如果这个都算炮台的话。”南低声吐槽了一句,悄悄靠近正在专心操作大炮的鬼子,把炸药绑在他用来自保的沙袋上。


    周围还有几个炮,因为炸药不够,他们只好勉强绑了几个威力强,站位好的大炮,瓷拿出火柴擦起了火,那小小的火柴瞬间就被点燃,并迅速下移,仿佛在告诉他们为了计划成功,必须速战速决。


     已经没有时间计算范围了,没被波及固然幸运,但如果被伤到了,那就期盼至少给他们的大炮起到点实质性的作用,让他生生不息的星火可以焕发出灿烂的光热。


     于是他飞快地和南一起引燃了导火线,丢下火柴后两人迅速往丛林方向跑。似乎有些晚了,他们听到身后鬼子发现炸药后惊恐的呼声被爆炸声盖过,灼热的火焰仿佛舔上了他们的脊背。


     南突然往前快走几步,一个前扑把瓷扑倒在地。瓷被摔懵了,有些气愤地翻过身挣扎着想要坐起,正准备质问南干什么,他的嘴就被什么狠狠地堵上了,牙齿撞到了牙齿生疼,夹到了嘴唇流下了血液让这个吻变得些许辛甜。能说这个吻糟糕透了,又痛又让人喘不过气,毫无章法地紧紧相依的唇瓣,即使分开也好似依旧靠在一起。


   但因为人是面前的这位陪他出生入死的战友,又或者是因为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炸药爆炸,溅起的飞土盖住了他们,而自己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被护在了某个温暖的怀里,那温热的胸膛,跳动的心脏就这么紧贴着,他们从未这么近过,心也从未这么近过。


    瓷觉得自己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身侧,他扭过头看去,那左臂上的绷带已然被鲜血染红,仿佛从他的手臂上生出了红色的旗帜,如液体一般随风飘动着,流动着,最终滴入泥土,化为尘埃。


    绷带又红了,瓷觉得心里一阵揪痛,他挣扎着坐起了,扶着南,将他和自己拖出了泥土和石块里。南终于是不堪重负,在出来的那一刻倒在了瓷身上,额头上是刚被石头磕到留下的血,粘稠的液体和沙土混在一起,看起来十分狼狈。
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………”瓷哽咽了,他轻轻抱住南,生怕碰到哪里会让他感到疼痛,因此只敢抱着他能确认的完好的地方,低着头靠着他的颈窝,积压了好几天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打湿了南的衣领。


    南已经没力气回抱了,他靠着瓷的耳朵,声音很小,但听得很真切:“我要是再不吻你,以后就没机会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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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看到这里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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